荷蘭人慶祝有黑彼得(Zwarte Piet)服伺的聖誕老人(Sinterklaas)節日時,我自己邀請朋友前往那個聖誕老人不肯實現我願望,親自帶我一起逛逛的小城市,Gouda。
Gouda和萊頓一樣在南荷蘭省,往東邊靠著有丘有林的內陸省,地勢也因此較萊頓有變化:從火車站走向商店街依勢慢慢往上,過了以哥德式市政廳為中心點建造的廣場後,沿運河往老天主教堂走,卻開始慢慢往下。不過,往上或往下起伏總是不大,不可能氣喘吁吁,倒是得看著旁邊的人、或連排的屋子、或順著夜色朵朵爬上的華燈,才有差別感。
自己的願望並不是許的多高明或刻意,在某個夜裡順口說說而已。也許正是因為如此,聖誕老人才沒有看得很重,心想我這個大女孩自己就可以從萊頓上區間火車,在他的城市海牙轉上往他位居北方家鄉的長程火車後,第一站就會到Gouda了。全程三十分鐘有餘;打折後的票價六歐元以下有找,荷蘭籍的聖誕老人則週間免費。也真是如此。過了這麼久,沒有再想到它,為什麼去、去幹嘛都找不出像樣的答案,只是在某張價值近十三歐元的荷蘭火車票即將過期以前,沒有任何頭緒,也就匆匆到了這個地方。用十三歐元完成不到六歐元的旅程;途中才發現,聖誕老人和這個願望又意外地重逢了。
Gouda真的比萊頓冷,感覺得出來,也看得出來。去的那天,萊頓已沒有飄雪,天空灰灰的,很乾淨;地上的積雪也已經開始融化,變成髒髒的濁水,踩得不舒服,也不安全;就連原來水面都長了薄冰層的運河們也漸漸破冰,五月花廣場邊看得到有人坐在船上,遊薄冰河。一到Gouda,即使天也沒下雪,地也融著髒雪,迎面吹來的小風硬是了得,逼得暴露在空氣中的雙手躲進大衣口袋,脖子也縮了起來,頭能低多少就多少,要不那冰冷的感覺就會扎在自己臉上,痛。
那兒的運河還是凍著,看不見一圈圈反映景色的水面,也沒有人願意坐在上頭而動彈不得;反而看得到的,是一雙雙鴨腳掌,一兩排緊緊挨在一塊兒,再往前看就是幾隻沒穿鞋的小鴨子,呱呱呱地在冰上嬉戲。同行的朋友看了覺得可憐,想他們可冷的很。我想是也許吧。
Gouda還有什麼?聖約翰教堂裡的彩繪玻璃,據說是又古老,又精緻,又美麗。從市集廣場就看得到教堂鐘樓,穿過一條小巷子,再拐個彎,也就找得到入口。我們剛好晚了五分鐘,教堂門關了,沒辦法進去欣賞,雖沒有飲恨,也只好拿貼在另一邊的海報聊慰。色彩挺多的。
再想到隔壁的博物館區看看,順道坐在裡頭咖啡館,暖暖胃,也暖暖腳;不料,原來開著的門裡慢慢走出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人,最後一個穿著大衣的白髮人,竟在走出門後,轉過身來,雙手拉上大門,再拿出鑰匙給鎖住了。嗯,下午四點五分,冬天的天色早暗了,人的活動也就跟著受限了。
冬天不是很方便旅遊的時候,尤其在歐洲,尤其是對習慣不事先計畫,卻只想隨意出走的人。
繞著繞著,看了十七世紀逃出英國的清教徒居所,萊頓有很多,這些人乘著船航行到新大陸前曾經在荷蘭短居,有人住了下來,有人則繼續搭船追尋新大陸的可能性,也難怪荷蘭人也會說沒有他們,就不會有美國;也看了十七世紀初就造了的水力車(waterwip molen,長得像風車),圩田用的,名叫紅獅子,旁邊都是長得像工廠的建築物,還有一棟龐然怪物,長著幾支囪管,不斷吐出白煙;還看了衡量所(the Waag),早期荷蘭人用農作物抵繳稅金,其價值多少就是在衡量所計算。不過,不同於霍恩已改建為咖啡館的衡量所,這一間大門深鎖,我們只能在外頭看。
冷的,我們還是躲進咖啡館,東聊西聊,學業工作感情八卦,談得最多的是越南對中俄關係、歷史、教育與經濟現況,因為我一直問朋友問題,好避免觸及自己太私人的事。但是一切很自然。朋友姓阮,不是台灣馬上就容易聯想到的外籍新娘,而是越南首都河內大學的越南語言及文化講師。對我而言,那個半島是個比美國和歐洲都要神祕的地方,有機會應該去走一圈,從越南出發,一路經過寮國、柬埔寨、泰國,直到緬甸。
聊談中間,聽到外頭有歌聲傳過來,荷蘭版的聖誕節也傳福音啊。一群人走了過來,有唱歌的,有彈樂器的,還有一個扮成黑彼得,分送這個節日特別要吃的小餅乾。看他高大的身子在這桌、那桌穿來穿去,竟然就這樣走了出去,沒有到我這兒。我怕是聖誕老人忘了我了,連忙大喊:"嘿,黑彼得!" 隔壁桌的老人嚇了一跳,轉過身往我看了一眼,可惜黑彼得終究沒有回來,就這樣走了。
想來,聖誕老人的記憶畢竟還是不好,給忘了吧。Groningen、Gouda都可以自己去了,接下來再怎麼自己到處走也不會有什麼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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