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January 18, 2011

Berlin (德國)

別人的柏林可能有什麼?

博物館島(Museum Island) ,1999年列入世界文化遺產,有中東挖來的藍色大門,也有珍貴的十七世紀台灣地圖;查理檢查站(Checkpoint Charlie),東西命運大不同,生活在圍牆聳立年代的老人說,曾去過東柏林,回來後竟希望那面牆永遠長存,因為牆那邊的人太難搞了;菩提樹或椴樹下大街(Unter den Linden) ,連接許多知名景點,是漂亮傳奇的都會景觀大道。

以上這些,我都沒有。我的柏林呢,到底有什麼?

去之前,我只做了兩件事,一是上網買火車票,二是從比利時回荷蘭後隔天,準時到史基浦機場搭火車,從容往東行,拜訪在洪堡大學(Humboldt University of Berlin)唸書的朋友A,目的也只是想請他帶我完成唯一的心願:到布蘭登堡門(Brandenburg Gate)前面跨年。

2009年最後一天,我人在布拉格,當時有超棒的放克爵士陪我進入2010年,還有一個來自德國的消息,說柏林又濕又冷,問我在布拉格好不好,並約了下次見面。

2010年最後一天,已經失去消息,我親自前往這個去年此時又濕又冷的城市,就想看看他沒能幫我帶回來的石門和曾經被拿破崙劫搶的勝利女神像,好讓已完成的心願陪自己進入2011。

抵達以後叨叨念念,A的耳朵都快長繭,雖然不清楚到底為什麼,在休息一夜後,也立刻帶我搭車去看此時早有聖誕燈爬滿前面一排排大樹的布蘭登堡門。

其實這裡就是菩提樹下大街。我們搭電車到中段,然後慢慢往前走。準備跨年的人潮已漸漸出現,幾乎人手一瓶香檳或啤酒,即使毫不相識,也熱情互打招呼。第一句總是新年快樂,第二句一定是:你從哪裡來?

台灣、印度、蘇格蘭、美國、荷蘭、西班牙、義大利、中國、日本、巴西、澳洲......,也許全世界都來了吧,全都擠到布蘭登堡門前面的廣場和大道上,就等著神奇的那十秒,看著天空出現漂亮的煙火秀,然後能名正言順地互相大聲祝賀,用力擁抱。

雖然現場也有接力演唱的舞台,我們五六點去的時候還可以走到舞台前,聽著歌星唱對嘴歌(PS.我敢打包票,台灣101前面的舞台與表演一定比柏林好太多,不同的是柏林除了表演舞台外,另外還搭了幾個DJ台,過了午夜倒數以後,那兒就變成像墾丁春天吶喊的場合,讓A的室友開心地跳舞跳到四點多才回到公寓),過了十點以後再去,已經根本聽不到舞台傳來的音樂,當然也看不到舞台上有那些人物正式帶倒數。很有趣,看不到又聽不到的還是有看不到又聽不到的辦法。

我們在離舞台很遠的地方,越接近午夜,身旁的氣氛也越熱絡。突然間,聽到遠遠有人開始倒數,已經數到八,正要加入時,又聽到另一群聲音也在倒數,但是才從十開始。這邊六、那邊八、左邊七、右邊已經四了。雖然都在布蘭登堡門前,大家抵達2011年的時間也不盡相同,沒關係,反正就是數到底,然後大聲歡呼,啵開香檳,或倒進事先預備好的塑膠杯,或直接就瓶口猛灌,順道大力擁抱身邊的人,臉帶微笑,嘰嘰喳喳講一堆對方不一定聽得到,也不一定聽得懂的話。

柏林,新年快樂。

倒數過後的柏林大概也和台北或紐約沒兩樣吧,又累又髒又吵,電車站擠滿人,一定得出動站務人員和警察控制流量,否則鬧翻天。還尤其聞起來像啤酒;午夜以後,在柏林街上走,活像走在大大的啤酒罐裡,光聞也會醉。我們就微微醺地走回公寓,聽著柏林電台放英文老歌,隨之起舞到天亮。

A夠義氣,不只完成我的心願,還自掏腰包帶我見識他的柏林,給我超豐富的私房行程。

先帶我到波茨坦廣場的Sony Center看電影門不當父不對3:我才是老大(Meet the Little Fockers)。

果然是超時髦流行的娛樂中心,抬頭一看,原來銀白的屋頂顏色漸漸變成粉紅色,炫目多彩;中心裡頭的IMAX電影院也是又寬敞又舒適,讓電影結束地很突然,因為覺得根本還沒坐熱。也或許是電影沒那麼精采,這部戲最好看的其實是兩對父母(四位大明星)互相尬戲,可惜第三部的重點已經不是他們,所以有點冷。

爾後,往隔壁的咖啡館坐,喝咖啡聊是非,研究德國啤酒哪裡好喝。人多熱鬧,也可點餐吃。一切很愉悅。

又帶我到B-Flat聽爵士樂。

當天晚上是四重奏(薩克斯風、鋼琴、低音貝斯、鼓),沒有歌手,風格也屬於新爵士或實驗爵士,曲目多是這些樂手自己的創作。

中場休息時間陪著A到外頭抽菸,遇見鋼琴手,鋼琴手說我們選對了,因為B-Flat是柏林數一數二的爵士吧。

我自己其實比較喜歡傳統的編制和曲目,有歌手更好,然而這一晚的音樂(包括皺紋很多但很"可愛"的鼓手)卻讓我欲罷不能,想全部都帶回去,一直在手上的相機後來被A拿過去,要我好好享受音樂。

而A其實不聽爵士,到了現場沒看到歌手,還有點後悔,怕自己坐不住。我只好運用自己淺薄的爵士知識,想讓他能多融入一點。沒想到,他聽了很喜歡,表演後還陪我找鼓手聊天,問問某一條曲子的東方元素。離開柏林當天,他跟我說自己已經開始聽爵士樂,問他什麼感覺?他回:很好聽啊。高興地就像那晚從爵士吧走回公寓一樣,都要跳起來了。

然後帶我到夜店Matrix,闖闖柏林夜生活。

深夜十一點從公寓出發,轉電車坐了許久才到這一站,和離這個車站不遠的夜店。我們跳舞跳到凌晨三點多,有時在一起,有時分開。A不需要為了我放棄整個舞池,而我雖然跳得開心,眼睛更是看得興奮。想看穿一切。

歐洲年輕人互相勾搭的樣子。

J早跟我說很容易了,A也說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容易。耳朵聽到隔壁一對才在互報姓名,我一轉頭卻已經舌頭攪在一起。十二點多的時候,還只看到一兩對喇舌,臨走前三點多,整個舞池東一對、西一對、南一對、北一對,都黏得緊緊的。

老實說,他們真的不會跳舞,看起來很像一隻隻蠕動的蟲,讓本小姐不自覺地又在此地發揮bitch性格。

A不在的時間裡,先是一個義大利男過來攀談,我用西文回應,大聲吧啦吧啦胡說八道,使力拍拍他的肩把他送走。後來一個身材高瘦的年輕人過來,很有禮貌地問可否請妳跳隻舞,我爽快地答應,然後在他身邊扭來扭去,使出自己最炫的舞步,而他其實就是不會跳的那種,移動身體的節奏並不對應,但我連話也不給他時間說,就一直跳個不停;於是曲終,他只送我一句妳舞跳得真好,人就散了。最後是一個帶著酒意的小鬼對我大喊:我愛你,我聽了微微笑,只比出一隻食指(中指?)回應他。

清晨一回到公寓,A說沒有誰特意到夜店當舞王舞后啦,各取所需嘛。言下之意,倒有點怪我刻薄的意味。我是刻薄啊,也其實是累了,氣了。怎麼自己早先不試試這種生活,不多走走夜店看個夠,現在落得被人說天真。為之氣結。氣得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走在柏林圍牆旁邊,上面有各種塗鴉,搞出這些塗鴉的年輕人還在一旁,邊抽菸、邊喝酒、邊向我們借火、邊拿著漆罐,搖搖晃晃地繼續自己偉大的創作。

1990年前東西壁壘分明的態勢已不復見,現在的柏林要刻意尋找,要刻意緬懷,才能想起那時候的天差地別。而我和非我的天差地別,其實已經定了,再怎麼去觀察或去經歷,也不過是想尋找讓自己更寬容的理由。

這次,柏林讓我許多。預約下一次,讓我好好還給柏林。

3 comments:

Nakao Melon said...

不錯的跨年啊.....

不要想東想西嘛,我這裡有個好人介紹給你.... ^^

Yedda Palemeq said...

想一個人跟要另一個人是兩碼子事,妳懂嘛~~別太忙啊。

Unknown said...

姐~我們怎麼剛好在歐洲錯開~時間點的部分

Paiwan Every Day 668: pai

pai, kinemnemanga tiamadju tu kemacu tua ljigim nua kakinan.   Free translation : Now, they decided to take their mother's sewing need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