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July 12, 2011

London (英國)

第三次造訪這個國際之都 London,距離前兩次已有年餘,人也從原來鑽研英美文學的領域轉轉轉,轉到目前從歐洲擴張歷史細看原住民書寫研究。這段時間以來,被拜訪的都市也許變化不多,看都市的人儼然已經眼光不同。

這次從荷蘭出發,先搭國際火車(HiSpeed)到布魯塞爾,再轉搭歐洲之星(Eurostar,如左圖),經法國,走英倫海峽隧道,直奔倫敦國王十字車站。如接駁得好,旅程不過五、六小時,旅費可低於140 €。

回程時,我錯過原訂的便宜早班,服務人員二話不說便幫我換下一班車次,也沒有額外收費,讓我在身無幾文的情況下,順利回到歐洲大陸。換言之,歐洲之星方便,服務好,整個火車旅程算是愉悅。

再加上,現在持中華民國護照不須申請英國簽證,如搭歐洲之星,只消在布魯塞爾站的英國邊境管理處填寫一張簡單表格,便可以入境,讓英國親近了很多很多。

坐在火車上,我看著自己經過的都市:阿姆斯特丹、海牙、安特衛普、布魯塞爾、里爾(Lille Europe)、倫敦。每個名字都是響噹噹,然而坐在歐洲之星上,每一個都也只是一下火車、一走出車站,便掬手可得的風景。

自己不禁產生了錯覺:這和在台灣搭高鐵經過高雄、嘉義、台中、桃園、台北......有什麼不同?

歐洲之星和台灣高鐵都是旅客會選擇搭乘的快速火車,再敏感,坐在上頭的感覺能怎麼比較?不就是搭火車而已嘛。反而是火車外的風景和都市才讓旅程顯得格外不同,畢竟在國外,畢竟在經過很常聽到的西方有名的大都市,畢竟耳邊聽到的是好幾種國際語言,如此一一建構底下,歐洲之星的旅程於是格外予人多重想像。

若如此有心經營台灣高鐵之旅,也許能收到相同效果。

這次再到倫敦,為期九天八夜,主要活動都圍繞在地鐵Piccadilly Line附近,那是條以Z字形,從倫敦西南劃過中心抵達倫敦東北的深藍路線,途經倫敦大學東方與非洲學研究學院SOAS (The School of Oriental and African Studies, University of London)的Russell Square站、倫敦中國城的Leicester Square站、明信片上的常客Piccadilly Circus站、海德公園東南角的Hyde Park Corner站、鄰近黛安娜王妃生前寓所肯辛頓宮的South Kensington站......等等,是一條相當熱鬧的地鐵路線。上班時間還是可能擠滿人。

倫敦地鐵很有脾氣,讓我喜歡搭著,走得遠遠的。

它會突然停駛或過站不停,因為有人在鐵軌上,生死未明,聽倫敦人說這還不怎麼意外。或者,不管是不是周末,也總有某條線或某個站以維修為理由,暫時休業,旅客於是被禮貌建議回到地面,自行想辦法 (to continue their journey on the street-level,總覺得這句話很妙)。

又或者,挖得深了,怕某些旅客無法負荷超過175階、迂迴而上的樓梯,也怕某些旅客夏季無法忍受地底下的悶熱,於是有貼心的電梯或貼心的廣播,前者像孫悟空的雲朵或阿拉丁的神毯,慢慢載人回到地面,後者則像媽媽的叮嚀,要人自備礦泉水,避免脫水或中暑的情況。

地鐵裡的廣告也很有趣。

左圖算倫敦交通局的自我宣傳,說他們多努力維持與改善這個多達270個站,又新增長達200多公里鐵軌的倫敦地鐵,暫時的不方便是為了走更遠的路,大家務必共體時艱。說請字其實有點太過,廣告的語氣其實是陳述辯護多於請求合作。

另外,也有一整面的上課廣告,直指現代都會人疏離寂寞又困惑,無法替自己做決定的難處,趕快來電報名要價90 €的自救哲學課,聰明人不會再等待。要不,就是分印在廣告牆兩邊的稀少文字,乍看之下以為是某首Ezra Pound的現代詩作,細讀了才發現其實是講某種汽車耗油低、功率高的廣告。

這些都讓倫敦地鐵在方便以外,還添加有趣的一面。走在如迷宮般、有時看不見盡頭的地道裡,感受地底下的生活不如地面無趣。

回到地面,我的活動都和SOAS以及從SOAS擴展出去的人脈息息相關。

上的是台灣研究的課,談台灣紀錄片、台商或台生研究、政局和前總統演講策略、台灣學與世界脈絡、自己的原住民歷史研究......等等;遇到的人也都是同好,由於大家有相同的研究興趣與關懷,所有談話即使在不同的時段和地點裡穿梭,基調都不脫離台灣和台灣研究。

意外的發展也在各個轉角。

比如,在SOAS那棟建築物裡,利用課餘時間晃來晃去,走到一間辦公室前,看見門上貼有瀕臨消失的世界語言海報,心有戚戚焉,於是停下來想想台灣原住民,於是遇見以研究非洲原住民語言為主的德籍講師,那是她的辦公室。兩人因為關懷相同,談了很久,我因此得知SOAS有個世界原住民語言研究小組,每年都會辦理原住民語言工作坊,台灣原住民語歸在南島語系群裡,也有研究人員特別關注。讓自己頗為興奮,聊慰自己在偏向當代政經研究的台灣學中稍嫌孤獨的心靈。想跟他們保持聯絡。

又比如,某日午餐時間,被一個從科索沃以難民身分逃出來的男人看上,他白天在倫敦大學另一所東歐學院念博士班,專門研究科索沃政治情勢與民主化過程,晚上則在保全公司工作,算個有志氣的青年,背後的故事可以寫成一本小說。鼓勵也欣賞這樣的人,卻被他一下掏心挖肺的讚美和分享挑起全身上下的警報,就算我想找個ONS搞搞,也不忍糟蹋他隻身在外的寂寞心情,因為我懂。只好報以祝福,兼說拜拜。算自己孬吧,想像和現實畢竟有段不算小的鴻溝,調情到一種地步也要停下來。不準備跟他繼續下去。

倫敦是不可能無聊的。那兒的人形形色色,有趣;那兒的地方各式各樣,也有趣。

我卻想念運河旁邊的小房間,走在Regent Canal旁邊,安安靜靜地,突然飄起雨來,這種思念尤其加劇。曾經跟J說,你喜歡流浪去,以為浪漫,其實是因為知道總有個歸屬可以回。

有家,所以可以放心離去。

而我能欣賞倫敦,也是因為知道有個萊頓。那是奇妙的心情。奇奇妙妙的,怎麼不有趣?

1 comment:

Sophie C. said...

親愛的同學,昨天才跟怡潔聊起你。你大概沒回來吧?好想你。希望你一切都安好!

Paiwan Every Day 668: pai

pai, kinemnemanga tiamadju tu kemacu tua ljigim nua kakinan.   Free translation : Now, they decided to take their mother's sewing needle...